第六章华山
第六章
大堂正中,端坐着一位面带威严、长髯飘飘的中年儒士,后面站着位面容姣好的妙龄少女,左下首是位神态祥和的妇女。“冲儿,你又跑哪里去了,你身体刚好,要注意多休息。”见到令狐冲进来,妇人面露关怀的冲他叮嘱道。
对于自小待己如母的师娘,令狐冲很是尊敬,闻言既惶恐又是感动地冲那妇女抱拳俯身:“多谢师娘关心,冲儿晓得。”
“冲儿,这几位是?”“启禀师父,这是徒儿在江湖中的好朋友,这位是段誉,这两位是曲烟儿、木婉清,他们想和我们一起去洛阳,望师父允诺。”段誉三人朝岳不群夫妇拱手致礼,“岳掌门,小子段誉与令高徒令狐兄一见如故,在此地巧遇,又恰巧都要去洛阳,实乃有缘。小子早闻华山岳掌门威名,心中仰慕,希望有机会能多多请教一二。”岳不群望着令狐冲,心中失望之意愈加浓烈。原本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华山首徒,思过崖之后,越来越偏离自己为之划好的轨迹,现如今更变本加厉,尽结交不三不四之徒。
心中虽是不满,但却不群城府之深,却非段誉、令狐冲等人可以侧目。也就东方不败隐隐有所窥察,但他会在乎吗?这番心理动作不过瞬间即过。
岳不群神态儒雅不失威严,瞥了段誉三人一眼,沉吟道:“嗯,既然段小兄与小徒令狐冲是好友,一路同行相互照顾自是应当,至于说请教倒不敢当。珊儿,带三位贵客去客房。”“多谢师父、师娘。”令狐冲的欣喜非常。
自与段誉分别之后,令狐冲另有连番奇遇。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之下习得惊人武功。谁料想,学会独孤九剑的好处没见到,厄运却连连串门儿来认亲。先是受重伤,接着被灌入好几股内力,是不是在体内逐鹿争鼎,搞得自己生不如死。再然后,陆猴儿被杀,紫霞秘籍失踪,自己被师门怀疑。每每想起一众同门看自己的眼神,令狐冲只觉得有把刀在心间戳啊,戳啊。痛彻心扉。而且个中滋味,只有独自承受。有时自暴自弃,寻思着不如一走了之,但师恩深重,所以也就胡乱瞎想。
现在段誉来了,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和自己喝酒聊天而不嫌弃自己的人在身旁,不那么寂寞。日子也好过些。但段誉三人可是不那么好。因着段誉的原因,他们不太受华山派的欢迎,遇到的每个华山弟子总是客气中带着疏远。
食堂里,所有人都在觥筹交错,唯有令狐冲孤零零一人在喝闷酒,这是段誉三人进入食堂看到的情形。“看来令狐兄的处境不是很好。”段誉悄声对二女说。“令狐兄,有好酒怎能一人独饮?”令狐冲抬起满是落寞的脸,发现是段誉等人,感动之色一闪而过。“好,既然段兄也有此雅兴,我怎会吝啬,今日你我不醉不归。”段誉陪令狐冲饮满三杯才放下酒杯,“令狐兄,小弟很是感激你,我等原来已经囊中羞涩,若不是你邀我们同行,恐怕我们要露宿街头了。”段誉丝毫不觉的糗,坦荡荡的说出来。令狐冲浪子豪情,丝毫不以为忤,“你我一见如故,些许钱财事,何必挂怀,既然段兄有心,那不如你我痛饮三百杯,一醉方休。”“好,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干!”烟儿见状有些担忧,刚想劝二人少喝,“婉妹”使眼色阻止了她,安静的在旁边,不去打扰段誉和令狐冲。
食堂里的人早已走的干净,令狐冲醉眼朦胧,“段、段兄,今日是、是我、我最开心的一天,师父他们都在怀疑我,都在怀疑我,你没、没有,还能陪我喝酒,我、我很高兴。来!让我们再喝!”话还没说完,令狐冲已不醒人事。段誉早就发现令狐冲落落寡欢,却不知该从何处劝起,默默叹口气,“婉妹,烟儿,你们先回房吧,我把令狐兄送回去。”
扶着令狐冲经过一栋庭院时,尽管不曾有心倾听,但雄厚的内力依然将房里的话清清楚楚的送入段誉耳中,“师兄,今天冲儿带回来的三个年轻人,你怎么看?”房里沉默了会儿才响起威严的男声:“师妹你觉得呢?”“我觉得那名叫段誉的温文尔雅,知书识礼。两名女的也是清丽脱俗,不像邪道中人,许真的只是冲儿结识的好友。”
“唉,师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冲儿生性浪荡不羁,屡屡闯祸,仍不思悔改。现如今更是……我是怕他误交邪人,坏我华山派名声。那段誉与身后两名女子关系不清不楚,明显德行有亏。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正道中人。”段誉站在原地默然无语,半晌,摇头苦笑,扶着令狐冲远去。‘好一个“君子剑”,好一个岳不群。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与令狐兄相交无愧于心,何必理会他人眼光。’
房间内,“段誉,我们走吧,我们自己去洛阳,何必在这儿寄人篱下,看他们眼色行事。”“对啊段大哥,烟儿也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烟儿难得的附和道。
段誉缓缓摇摇头,少见的没有同意:“婉妹,烟儿,我们一走了之容易,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这样走了置令狐兄于何地。嗯,这样吧,到达洛阳后我们再和华山派分道扬镳,如何?”尽管百般不愿,烟儿和婉妹仍无条件的相信段誉。段遇见状:“烟儿、婉妹,委屈你们了。”佳人如此,夫复何求。
往后的日子里,华山派除令狐冲外全和段誉等人保持了距离,段誉三人也乐得如此,每日只和令狐冲喝酒谈天,好不自在。段誉自小受儒家熏陶,精于礼乐,某次野外露营时穷极无聊,应佳人要求,自制短笛。夕阳余晖下,悠扬的笛声,遗世独立的人影,让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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