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2)
小婢在府中当差不是一日两日了,素来知道这硕王的刚硬,此番怕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可人都是怕死的,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为了能赖活下去,哪怕明知无果的事,也难免要争取争取。于是,磕头的声音更是响亮,殿中众人听了也是心中不忍,这么个磕法,怕是就算不死,以后连额头都瘪回去了吧。
“殿下恕罪,婢子说了,殿下可否答应保婢子家人无恙。”小丫头尽管怕得不行,却还想保家人平安,真是个好丫头,死了也是可惜。柳小姐心里琢磨着,这小婢受人挟制不得不兵出险招,但说回来,其实她也不想做,只不过碍于对方的狠毒不得不为罢了。可犯猎的是自已,断然不希望连累家人性命。
硕王面无表情也并不言语,只将冷峻的眼光射向她,仿佛两把磨得雪亮的刀。
旁边一名侍卫见这小婢事发了还这么没个眼色不由怒了,走上前一脚将婢子踹倒在地,“贱婢,谋害殿下乃是死罪,便是诛你九族,也使得,还胆敢在这里和殿下讲条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啊,将她双手剁了喂狗。”
呼啦,外面立即进来几个粗壮男子,拎了小婢便走。
小婢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拼了命地挣脱了,膝行到殿下阶前,“殿下,婢子知错了,求殿下饶小婢不死。是南侯府的孙小姐给婢子的药,孙小姐以婢子父母兄弟性命相胁,婢子不敢不从。”话说这一娇弱女子若要从那些大汉手里挣脱实乃天书奇谈,那些人不过是合起伙来做个样子,威逼她说出实话罢了。
要说这些侍卫之类的,在这王宫中浸淫得久了,便是主子一声咳嗽,便知道是着凉还是上火,但凡一个眼神儿,便立即领会其中深意。
却说这孙小姐,自从前年游园会上见了这硕王一面后,便对英姿飒爽的大皇子情根深种,日日梦想着嫁入硕王府,将来能够母仪天下也说不定。
近日却由宫中传出王上欲将西侯府的嫡长女定与殿下的消息,她一听便炸了庙儿了。那西灵川有什么好的,偏就让王上看上了,大殿下是她的,谁也不得染指。
恰逢殿下生辰,她便与父亲后院儿的一个宠妾讨教了一番后自作聪明地施了一计,以父母安危威胁那个小婢给硕王下了情药,然后自己将在殿下百般困扰、急需纾解时适时出现,顺水推舟地来个美女求英雄,将生米煮成熟饭。如此,将硕王收入囊中便水到渠成。
这孙小姐在接到小婢投药成功的消息后,便一人偷偷溜至硕王寝殿藏着静候殿下归来。只是这左等右等,没等着人。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殿下的药劲儿也该上来了,为何还是未归呢。不由得心里犯了寻思,难道殿下没有喝那下了药的酒?不该啊,小婢说得肯定,必不敢拿家人性命开玩笑唬弄于我吧。那是怎么事呢,唉,殿下究竟不是凡人可比的,便是中了那等激烈的药也比那些凡夫俗子坚持得更久。可是,你真是让我等得好心焦哇。
正心里嘀咕呢,寝殿门哗啦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队侍卫冲进来,将**的孙小姐拖了便走。任孙小姐如何愚笨也是明白了,这必是事迹败露了。
硕王高坐明堂、一脸端肃,目光沉得能把人压死。
那孙小姐鬓发凌乱、衣裳不整地被侍卫粗鲁地扔在殿下脚前不远处。
本愤怒涛天的硕王见了那**的孙小姐也是骇了一跳,大梁国民风纯朴,啥时候竟有深闺女子豪放至此了,真是有伤风化。
能整吗,为了效果更好,她早将外衫接脱掉了隐在帘后,她那件挑选了好久的艳丽外衫现在应在寝殿的地上扔着呢。
这孙小姐吧,柳如是也听说过,但具体长个什么样却没有准确印象了。
如此胆大妄为,视王权于无物,实是世间少有,竟引得硕王多看了两眼。长得还行,就是一双细长眼睛,看着就是个刻薄的,那双于此等时候还粘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如同见了肉的苍蝇,还真是惹人厌恶得紧。
“殿下,孙小姐鬼鬼祟祟、擅闯寝殿,不知意欲何为。现已被属下拿住,请殿下发落。”随手将孙小姐的那件外衫扔在地上。
殿上众人都是名门之后,这类小把戏早就看腻了,且这种粗漏行径于他们身边也很少有人用了,没劲地很。
但现在是不看不行,没看侍卫把大门堵得严丝合缝地吗,这是不审出点什么来,不让出去呀。
可眼下已经很晚了,按这进度要审出个一二三来还不得俩时辰呐,困倦得很,便不由得引恨于这个孙小姐。
你说你堂堂侯府小姐想玩就玩个高端点的,就这雕虫小技实在拿不出手,根本不够看啊。这不明摆着吗,孙小姐看上了硕王殿下,担心那西灵川把硕王给抢走,便着人给殿下施了点药,然后将自己做解药送上殿下的榻,待生米煮成熟饭,让殿下对她感恩戴德,如此成为硕王妃便水到渠成了,将来也许还有可能成为大梁国母。
算计倒是好算计,就是手段太弱了。这智商,真不适合玩儿什么把戏。
众人心里都暗戳戳地打了看热闹的心思,反正也回不了家,便看戏吧,不看白不看。
南侯府一向眼高于顶、自视甚高,别说他们这些臣民,便是面对王上时,也有些藐视的意思,仿佛这梁国没有他南侯府便得亡了一般。
眼看着谋害硕王的计谋失败了,还被抓了个现形,怕是这南侯府的好日子到头啦。
果然人作有祸,天作有雨。
“这小婢手中的药可是你给的。”硕王问她。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药,也没给。”孙小姐把个脑袋摇得象拨浪鼓,矢口否认。谋害硕王,其罪当诛,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啊,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旁边小婢一看这孙小姐一推六二五的样子,和承诺自已时简直判若两人,这是把自已当成弃子了。此时也顾不得尊卑礼法了,自己这条命定是保不住了,本着我不好你也别想好的原则,我不干你非逼得着我干,如今事迹败漏了,你休想把自已摘出去,我便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孙小姐心思狠毒,现今把自己推出去阻挡灾祸,是不想管自己了,既你无情,别怪我无义了,必要揭了她的底儿,如此无论生死,也算给自己个交待吧。于是,当着殿中众人把孙小姐如何找到她、如何威胁她、如何教她下药一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证据确凿、条理清晰,叫个孙小姐辩无可辩。
但性命攸关,不能辩也得辩一辩呀,不然就是个死,“贱婢休得胡言。殿下明察秋毫,岂能受你愚弄。你说是本小姐给你的药,你可有证据吗?”
这孙小姐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若今日不发落了你,硕王便算不得明察秋毫了是吧。
小婢一下子不会了,那药不就是证据吗,还要什么证据?
孙小姐见小婢语塞,似是找到突破口,以为有了胜算,有些得意,从地上爬了起来,趁胜追击的又问了一句在别人看来等同于画蛇添足的话,“或者有谁可以为你做证,本小姐于何时何地策划了这起事件、并将药交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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