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只对访客开放(1/ 2)
他们行走在潮湿阴暗的阶梯上,墙壁上布满了暗褐色的苔藓,角落里的锈铁管道正在‘呜咽’地滴着水。
这是一条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道路,对此余才的解释是:
“你可能不太清楚现在几点了,让我来告诉你吧——五点零五分。正常情况下,博物馆是在下午三点半左右就开始闭馆休业的,到次日早上九点的时候才会重新开放。”
“所以呢?”于思奇礼貌地问了一句。
“这就意义着,你来时的那些门都已经被锁上了。”余才冷淡地说:“我或许可以用一些手段来指挥那些看门的保安,但是我没有办法帮你把已经锁上的门重新打开,那是小偷才会的技术。”
“好吧,我知道了。”
在听到这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之后,于思奇就跟在余才身后小心前行着。
不过当他们停在一扇大门前时,于思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如果错过了时间,是不是也得走这条路?”
“当然不是,通常我们都是走员工通道的。”余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磁卡在那扇门上刷了一下说:“不过你还真是不凑巧呢,这两天是周末,所以通往那部电梯的路口周围都在装修。”
“显而易见了,”于思奇看着门被打开之后,露出了一个类似会议室一样的地方。
“好了,为了避免让你再次出现走丢的现象,我决定亲自抽出宝贵的时间,来监督你离开这栋大楼,所以请吧。”余才示意于思奇先走,语气听上去十分刺耳。
虽然于思奇本人很想就这番说辞进行一下反驳,但是发现自己不论什么样的说法都显得有些过于无力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听从了余才的话之后,率先踏进屋中的于思奇开始感受到博物馆里那温和的灯光照射在自己身上所带来的那份舒适感,这可不是之前底下那段潮湿又发霉的通道能够媲美的。当然,就他个人推断,这份舒适感很大程度上都是多亏了头顶的中央空调,这可是人类史上的又一伟大发明。
大概是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所以整个博物馆都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寥寥无几的展品让于思奇觉得自己不像是置身在一个城市的博物馆里,特别是当他们穿过画廊时,那种极其空旷的不协调感让他不得不提出了疑问:“这个博物馆里怎么东西这么少,特别是画廊。我看这么长长的一条路,加起来也没几幅画吧?”
“看来你的无知不仅仅体现在对他人的规劝充耳不闻上!”余才讥讽地冷笑道:“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博物馆在去年就已经将馆中的大多数展品搬运至上元区的上元宫了。不过,既然你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想你显然是缺乏这方面的常识。”
“那真是谢谢你的指点了,”于思奇已经摸透了余才的性格,他就是那种特别爱损人的类型。
来到一个露天的小院子里,于思奇已经可以透过不远处的铁制栅栏看到外面马路上的车流了,依然是那么的拥堵。人行道两旁的人们都在不经意间把目光撒向他们,这让余才很不适应。
“走这边,”余才拉开他面前的门说:“再走两个展厅我们就能出去了。”
“这个博物馆规模不小了,为什么要撤走换地方呢?”于思奇跟上去问。
“那是因为人们已经不太喜欢在这种无法快速获得满足感的地方浪费时间了,他们更愿意在电影院、购物广场和商业街上浪费时间。”余才顺手关上了门说:“比起精神上的满足,他们更在意物质上的享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于思奇被余才的那一番话给绕进去了,忍不住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博物馆已经无法维持正常开支了。”余才冷冷地说:“与其继续占着这么一大块地,不如将其转售出去盘活资金,换个更加合适的新居所。”
“谁买下来了?”于思奇问。
“本人,”余才简短地说:“最后一个展厅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走快一点。”
对于余才说的话,于思奇多少还是有一点在意的,特别是关于这么一大栋博物馆的归属问题。
不过一想到这个家伙是如此的惹人厌烦,自己还是少去纠缠这些比较好。所以他只是安心地当一名听众,继续走在没几个展品的展厅里。其中几墩还未及时移走的雕像也被盖上了白布,看来已经不对外开放了。
当他们走出最后一个展厅来到特别宽敞的走廊时,于思奇注意到了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已经完全谢幕的售票处。从它的规模上来看,曾经的它肯定是极其风光的。
因为有足足八个窗口啊!
就在他绕开售票处前面排队用的那些栏杆时,余才突然喊了一句:“呆在那别动,情况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于思奇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那些系在栏杆上的红丝带就将他捆住了,无法动弹。
“好久不见啊,于思奇。”售票处的标牌后面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是苏晴雯。
身穿紧身皮裤的她迈着纤纤细步,踩着足有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朝着有些惊慌失措的于思奇走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嗯好久不见”于思奇挣扎了几下,发现这条看上去纤细的丝带比他想象中的要结实很多,于是看着眼前的佳人说:“我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嗜好?”苏晴雯撩了撩她那如波浪般的长发说:“也许有机会我能够给你一份特殊招待。”
“或许吧,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趣来找我了。”在稍微回忆了那间禅院里发生的事情之后,于思奇已经完全不期待她口中的‘特殊招待’了,虽然他承认在刚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海绵体多少还是有些许兴奋的。
“你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人呢,”苏晴雯围着被捆成粽子的于思奇转了几圈说:“在那个讨厌的神父眼皮底下,我几乎没有任何办法靠近你半步。”
“是嘛?那真是难为你了,”于思奇对于苏晴雯的说法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因为在他看来,神父所干的事情不过就只是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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