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心乱如麻(1/ 2)
赵破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好,他要把他捧着供着,敬重,不愿意再用自己的粗鄙,去伤他半分。
所以他只喊他:“恢哥哥。”
“还没笑够?”王恢斜眼乜他。
赵破奴的梨涡很好看,里头并不是嘲笑,而是温柔:“我教你吧,这不难的,恢哥哥这么聪明,一学就会了。”
就在赵破奴手把手教他怎么割稻子的时候,王恢忍不住想,自己明明是来偷师的,怎么就成了来拜师的呢?
乱了套。
可是赵破奴教的很认真,也很仔细,看着他笨拙地手法,并没有笑他。
他的眉毛漆黑,墨一般深刻,五官较年轻时比,有着刀劈斧削的锐气。
这样的相貌原本是英俊里带着些蛮横的,但偏偏他目光柔和隐忍,似乎藏了许多心事,又似乎没藏,只因温柔太深,岁月太沉。
“要用巧劲,知道了吗?”
“……嗯。”
王恢就按他说的去割,但是还是不太灵活,平时都是玩些硬木头,这些软绵绵的稻梗反而叫他束手无策。
赵破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伸出线条匀称,肌肉紧实的胳膊,帮他调整了一下握镰刀的手。
两人的相触只在瞬间,赵破奴不敢多碰他,王恢也不敢让他多碰。
偏生就互相躲着,避着。
赵破奴在他身后教他:“小心不要割伤了自己。”
一个无比硬气地说:“好。”
“放松些,不要僵硬。”
“……”
“放松。”
但是赵破奴越这么说,王恢背脊绷得越紧,手越僵。
放松放松,他又何尝不想放松?
说的到手轻巧!赵破奴就在他身边咫尺远跟他说着话,他的呼吸甚至就拂在他耳背,有着这个男子独有的野性味道,他让他怎么放松?!
王恢觉得自己的脑袋恐怕在冒烟。
赵破奴倒是奇了怪了:“恢哥哥,放——”
“放松了!”王恢蓦地回头,眼睛里有春水与怒焰,他瞪着他,距离那么近,几乎就要成了剑,穿了赵破奴的心。
所以赵破奴有些尴尬地收了手,讪讪地直起身子,说道:“……那恢哥哥,自己试试?”
“好。”
赵破奴又朝他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镰刀,在他不远处割起了稻子,割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又扭头:“恢哥哥。”
“怎么?”王恢黑着脸。
赵破奴指了指他的鞋,说道:“把鞋子脱了吧。”
“不脱。”
“容易摔跤。”赵破奴很恳切,“底滑,不是每次摔倒,我不能每次及时拉住你的。”
“……”王恢无不阴沉地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到垄边,脱了鞋袜,丢在了草垛子边,赤着脚回到了水田里,埋头沙沙割起了稻谷。
王恢终于也算熟练了镰刀的用法,动作也流畅了起来,他和赵破奴割的稻子堆在一块儿,高高地垒做一座金色的小山。
他又一口气割了一片地头,王恢有些累了,起身缓了口气,袖角擦了擦汗水。
微风吹过金色的稻浪,带来一阵秋高气爽的凉意,他打了个阿嚏,赵破奴就立刻回头,很是关切。
“冷吗?”
“没有。”王恢摇头,“方才刚刚进了些灰。”
赵破奴便笑了,正想说什么,忽听得远处桑树下,有农家女声音喊道:“开饭啦——吃饭啦——!”
“是那姑娘吧。”王恢头也不回就说道。
赵破奴侧过去,手搭在眉弓处,遥遥眺望了一眼,说:“还真是她,恢哥哥听出来了?”
“嗯,喊人吃饭声音都那么缭绕,应该是她了。”王恢说着,把最后一筐稻草搬到谷堆旁,也懒得穿鞋,反正都已经这么脏了,就往桑树下走去。
赵破奴笑着摇了摇头,立刻拿起他落在原地的鞋履,追上了他的脚步。
饭是一大锅煮出来的,农妇抬着三只木桶,揭开来,一桶是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一桶是白菜烧肉,还有一桶是豆腐青菜汤。
此处民生不算好,肉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有些奢侈,但王府的人来了,村长说什么也不能全拿蔬菜招待人家,于是白菜烧肉里还是卯足了分量,切了许多五花腊肉进去。
等到桶盖一掀开,那些五大三粗的村民都忍不住被肉香激得直咽唾沫。
“菜不好,二位将就着吃啊。”村长老婆是个膀大腰圆的女人,五十来岁,讲话的嗓门很响,笑起来嘴咧的很大,很爽气,“自己腌的肉,种的菜,别嫌弃。”
赵破奴连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说着打了满满两碗饭,先端给恢哥哥,再自己捧了一碗。
王恢往那菜桶子里一看,只见白菜烧肉里满满一层辣子,便有些发憷,那大娘还特别热情地招徕他,给他打了一大勺热辣的汤汁,夹了好几块鲜香红艳的肉片。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